八夫临门 作者:张廉

第 98 部分

“灵上――灵上!”那少女跑到了我的面前,我茫然回神,看着她放心的笑容,我怔住了,是她,是风清雅……

只有十六岁少女的面容,白色与水蓝色相溶的裙衫,如水一般站在蓝天碧草之间,美得让人窒息。

“回去了,大选就要开始,我们要去帮琼华。你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?”她和舒园的她一样,对我说话总是那么温柔。

“清……清雅?”我轻声唤出,一丝惊讶从她黑中带着一汪蓝的眼中划过,我惊喜地扣住她的肩膀:“是你,风清雅!真是你!”

她惊讶地捂住双唇,不可置信地后退,我拉住她,她挣脱了我的手,陌生地看着我:“你到底在说什么?你是谁?”

“我是风伯伯……”

“不!不要说……”她捂住双耳,话语变得有些无力,“求你……不要说了……”她在我的身前,慢慢瘫软了下去。她跪坐在草地上,急促地呼吸。

她……怎么了?

“清雅……”

“为什么?”她轻轻低喃,“为什么在我已经认为自己属于这个世界,那里不过是我的梦境的时候,你却出现了,告诉我,这里是虚幻的,那里才是现实……”

我怔住了,她的情形,如同濒临崩溃。宛如当初我从游戏中回到现实,一时无法适应。或许,她真的来到这里,太久,太久了……

心情有些沉重,我缓缓蹲在她的面前:“清雅,我是来带你回去的。”

“不,不可能回去,不可能的!”她推开我,瘫坐在地上,轻喃,“怎么可能,没有路的。”

“相信我,一定可以,一定可以的!”我扣住她肩膀。

“你是谁?!”她扬起满是惊愕的脸,再次仔细地看我,我笑了:“我是舒清雅。”

“是你!那个唯一实验成功的人!”她露出了惊喜,眸中情愫不断变化,“那或许可以……”

“对了,风雪音呢?”

“她……她在这里,叫琼华……”草野里,卷起了一阵细细的轻风,她垂下了脸,“她已经彻底沉沦在这个世界里,她不记得有我这个妹妹,不记得爸爸,不记得小离,不记得楚翊,不记得那里的一切一切……”她长长地吐出一声叹息,“今天如果不是看见你,或许,我也会和她一样,将那里彻底遗忘……”

我有些惊讶:“为什么!”

“可能……那里有着太多让她悲伤的记忆,所以……她应该来到这里的时候,就已经忘记了那里……”

“所以她就陷落在这个世界?”

她哀伤而无力地点了点头:“这里,她很快乐,是凤凰一族的佼佼者。她有着报复,有着目标,不会自暴自弃。在这里,她变成了那个遇到小离之前的她,上进,好胜,对一切都充满野心。这次南方圣灵大选,她也是势在必得!”

我陷入沉默,幽幽的风抚过我和她之间,将我们的发丝,在空中缠绕,我握住了她的手:“如果,这个世界,让她悲伤,让她憎恨,让她无所留恋,你认为,她会不会舍弃这里,而想起那里?”

她愣了愣,轻喃:“雪音因为没有得到小离的爱,而含恨,而绝望,所以,她的潜意识将那段记忆封存,使她在这里得以重新开始,如果这里……也成了她的恨,或许会刺激她的大脑,说不定……这能行!”她有些激动地反握住我的手,我陷入迟疑:“可是,那样会不会让她发疯?”

是啊,她曾经疯了……

“不会,雪音看似坚强,其实很脆弱,她会选择再次逃避。”风清雅的话,让我有些吃惊,她脆弱吗?在那时,到最后,她变成厉鬼,都要来找我,直到自然的力量净化了她的戾气,她才羽化飞升。

“可是……怎么让她憎恨这里?对这里绝望?”风清雅咬起了手指,这是她急于找寻办法的习惯。

我遥望天际,她当初恨我,是因为我夺走了她的一切,难道,这里又要重蹈覆辙?我……又有这个实力吗?

“呜――”沉重的,响亮的号角声,从远方而来,风清雅立刻拉起我:“灵上的记忆你应该有吧。”

“恩。”

“那怎么让姐姐回去以后再想办法,现在,我们必须要去帮她获得南方圣灵的宝座。”

“南方圣灵?”我疑惑着。

“就是五方的统治者,东方青龙,南方朱雀,西方白虎,北方玄武,中间黄龙,你好好想想,灵上的记忆里应该都有。”她看着我的眼睛,温柔地继续说道,“慢慢想,不要太急,我也是这么过来的。”

我慢慢地,回想着一切,一点点记忆从大脑深处而来,和我的记忆渐渐融合。统管南方的前任圣灵下凡历劫,故需要选出新一任圣灵,圣灵必须是从朱雀一族,也就是凤凰族中遴选,于是,便要举行这次选举大会,获胜者,便能坐上那管制南方的,至高无上的宝座。

“哦……原来如此。”我了然地点了点头。她在我面前微笑:“看你,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,就跟我当初一样。走,我带你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,可不要太惊讶。”

她拉起了我的手,忽然,她腾空而起,我惊讶地被她拽离地方,有些害怕地抓紧了她的手,她笑了,很灿烂的笑容:“首先,你就要学会腾云驾雾!”

腾云……驾雾?!天哪,我不要飞啦,我都飞了一辈子了,让我用走的好吗!

于是,我被风清雅拖着,在云层中,穿梭,飞翔。

第九章 圣君的大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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浩瀚的云海,广袤无垠,一直以来,只能通过那小小的窗口,怀着敬畏的心意,欣赏这气势磅礴的大自然神奇美景。

而今,我却在云间漂浮,确切的说,是风清雅在飞翔,我只是被她拖着,她拖地很累,因为我的脚完全悬空,没有感觉到任何升腾的力量。因此,她就等于拉着我这个一百斤的人,飞。

清清凉的云,却很舒服。

“灵上,麻烦你自己用点力好吗?你必须学会飞。”清雅吃力地对我说着。

可是我真的无从去学。飞翔是灵上的本能,但是,我才接管她身体不久,我的大脑告诉我,我是一个人,根本不可能飞,这也是本能。我没有飞的意识,更没有飞的感觉,难道像游泳?

我双脚在云中蹬了两下,好好的云朵被我踩出一个窟窿,不知道下面的人看到,会是怎样一朵云了。

“对了,清雅,你在这里叫什么?”

“?(xuan,轻捷的意思)羽。”

“?羽……”

她累得停下:“不行,你这样永远都不会学会飞,过会怎么帮琼华?非常事件得用非常手段。”

我从她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不好预感,我扬起头看她:“你想做什么?”

她对着我抱歉一笑:“抱歉,这会让你学会飞。”

“什……”么字还没开口,她就放开了手。当即,我直直掉落下去,大约足足过了半分钟,我才想起害怕,我讨厌这种下落的感觉,让我想起那次穿越。五脏六腑又是往上翻腾。

“清雅――?羽――我真不会――”

茫茫云海里,不见?羽的身影,我恨她。随着急速的下落,我真的害怕了,像狗刨一样往上扒拉,但很明显,飞翔不是游泳,这些动作,只会加速我的下落。

我认命了,反正最后她会救我,我就当坐云霄飞车。张开双臂,闭上眼睛,任由自己下落。身体的不适被另一种神奇的感觉包裹,那是自由,舒适,安逸和轻盈的感觉。

“怦!”我忽然摔在一个软软的地方,清清凉的,手心里,是云的感觉,我笑着睁开眼睛:“就知道你会救我。”

可是,当我看到上方的人时,我再度陷入了怔愣。

“你怎么知道我会救你。”他微笑着向我伸出手,几乎坠地的长发在他身后微扬,白色的长袍却因为上面金色的花纹而变得华丽,他似乎要去参加隆重的典礼,穿着庄重而华贵。

我因为怔愣而忘记伸手,他朝我眨了眨狭长的眼睛,面带微笑地在我身边蹲下:“小东西,你如果再不起来,就赶不上圣灵大选了。”

心跳因为他的微笑而加快,我告诉自己,他不是明玉,我不应该这么痴痴地看着他,可是,他的神态和明玉是如此相近,那么温和,那么亲善。

他清冽的眸子里,映入我的倒影,似是察觉到了什么,他的眸中划过一丝淡淡的水纹,但是很快,那抹水纹在我来不及捕捉时,便已经消失在他如镜湖一般的眸子里。

“拜见玄冥圣君。”?羽带着几分敬意的声音从旁而来,我有些慌乱地收回目光,是啊,他不是明玉,他是这里受尊敬的,坐镇北方的玄冥圣君。

他再次向我伸手,我带着一分失落地自己起身,回到?羽的身边,垂首敬立,他始终不是明玉,不过,或许每当看到他时,就会提醒自己,一定要回去,明玉在等着我,不能让那个五月坐享其成。

他慢慢起身,温和地看着我和?羽:“快去吧,别迟到了。”

“是。”?羽立刻拉起我,在接触到她的手心时,我发现她的手心微微有些潮湿,我疑惑地朝她看去,她的双颊如同晚霞一般嫣红。

难道……

她忽然拽起了我,我依然没有找到飞的感觉,而是被她拖着上升。

“如果玄冥圣君不出现,你或许已经会飞了。”她有些惋惜。我轻笑:“其实,我当时就打算等你来救我。”

“你!”她低下头看我,“你开玩笑?”

“不,我认真的。”

她不解:“即使摔得粉身碎骨?”

我笑:“我不怕,因为我相信你会救我。”

“为什么?你和我才今天认识,你怎么确信我一定会救你?”她注视我,很认真。

我悠悠地说道:“但是,我已经认识你有十年了……”

她的脸上划过一抹惊讶,可是,随后,她似乎明白了什么,笑了。她停顿在半空中,带着几分新奇地看着我。就在她想说话时,广袤的空中,再次传来那沉闷的号角声。她慌忙往南方张望:“糟了,要开始了!”

她立刻双手拉住我的手臂,转身,就加快了速度,我整个人都斜飞起来,看着那从眼前穿梭而过的白云,伸出手,我在云中画出一条长长的轨迹,很有趣。

渐渐的,身边出现了匆匆忙忙的身影,他们都身穿盛装,朝南方飞去,我朝那里望去,只见白云之间,五根参天的石柱,矗立在天地之间,灵鸟在石柱间环绕,彩凤,孔雀,都纷纷前来,盘旋而下。

?羽带着我绕过一根石柱,石柱上雕刻着飞龙祥云,飞在那粗大的石柱边,我们显得异常渺小,宛如只是石柱上那飞龙身上的一片小小的鳞片。

我看向另一根,却是猛虎,虎头朝上,威武凶猛。

身体开始慢慢下落,我看向下一根,正是凤凰,而再下一根,又是盘龙,只是飞龙的形状和之前的有所不同。先前的是飞龙在九天,而这根上却是脚踏大地,身边都是劳作的农民,以及山川河流。龙头和龙睛也各有差别,让人清楚的明白,这两条龙,并不相同。

最后一根,便是玄武,看到它时,我的心里,升起一股浓浓的思念。哎,怎么才进来,就想回去了呢?

“你们怎么这么慢!”迎面急急走来一个鲜亮少女,那艳丽的裙衫在人群中分外夺目,漂亮的彩妆更是绝艳芳华。

?羽紧紧地捏了一下我的手,我扬起淡淡的微笑,对着前来的少女,倾城的琼华仙子说道:“对不起,我突然不会飞了。”

“你开什么玩笑!”琼华紧张地用力晃动我的肩膀,“在这么关键的时刻,你居然不会飞,那我们怎么飞上南天柱点亮星灯?”

星灯?又是一个陌生的词语。我静静地想了一会,原来人间所见星辰便是星灯。五方圣君各有代表自己的星灯,当星灯渐渐泯灭,就说明此任圣君任期已满,或是大限降至,于是,就由下一任圣君来点亮星灯。

而星灯亦有其灵性,非所有候选之人能点之。而能点亮星灯之人,便是下一任圣君。这次大选的方法,就是找出那个能点亮星灯之人。

但在点灯期间,往往会互相斗法,所以总是结伴而赛,而我和?羽,就是保护琼华之人。

第十章 单纯的风雪音

恭喜八夫读者小赛赛手术顺利出院,祝她早日康复,回到我们狼女的怀抱。

在寻找灵上的记忆时,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。

灵上性格懒散,对世事不甚关心,多在伽蓝神殿睡觉,偶然间遇到了?羽,和其成为好友,由此认识了琼华,今日才会出殿相助。也难怪她与其他人都不相识,她是一只宅凤。这……怎么有点像我?

“哎……既然如此,也没办法,灵上,你就守下面吧。”琼华将依旧糊里糊涂的我,推到那参天的神柱下,?羽担心地看着我,我继续茫然环顾周围。

身边,都是虎视眈眈的少年和少女,我想,她们应该都是凤凰一族。人间凤凰少见,却没想到站到一起,也有几十只。

大家三三两两地集结着,都面朝中央。

在五根神柱间,是一个宽广的露台,露台上摆放着五张做工精美的石椅。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石材,晶晶闪亮,就像是将银河坐在身下。

“嗡――”那沉闷的号角声再次而来,只见一些人漂浮在半空中,他们吹的更像是铜坎。铜坎下,是旌旗飘扬。

“就要开始了。”琼华有些激动,她搓着双手,频频朝那露台望去。我站在她身旁,微微靠后,她,和她……又是如此不同。

她y沉,她却活跃。

她在暗处精心布局,她却张扬着自己的野心。

不同的世界,是不是性格也会有所不同?

?羽从她的另一边微微探出身体,对我使了个往后的眼色,我收回目光退后一步,她站到我身旁,犹豫地问:“你刚才……为什么盯着玄冥圣君看?幸好他的性格是四位圣君中最和善的,不然你就犯了大不敬之罪。”

我看着她疑惑的脸,更加疑惑:“他不就是明玉吗?”

“明玉!”她惊呼,琼华似是听到了她的惊呼,转头:“你们在说什么?什么明玉?”

?羽匆匆摇头:“没,没什么,我们在商量对策。”

“好。”琼华双眸炯炯,“?羽,灵上,过会就拜托你们了。”她重重说完,转头继续看前方。

?羽附到我耳边:“你……认识明玉?”

“恩,我算是他的病人。”

“也对……”她的神情带出几分落寞,将吹乱的长发顺到耳后,望着露台轻叹:“那你过会,会更加吃惊。”

会更加吃惊?

我顺着她的目光朝那露台望去,只见有四人正从四方而来,他们慢慢落上露台,都身穿白色的,圣洁的盛装,神情严肃。他们齐齐坐在那星河一般的宝座上,抬手放上晶亮的扶手,威严而庄重。

我的心底,因为那一张张熟悉的,俊美的脸而惊讶。?羽说得对,我确实很惊讶。在没有见到他们之时,我不会想到除了明玉外,其他几位圣君会是他们。但是在见到他们那一刻,灵上关于他们的记忆如同被瞬间激活,在我的脑中浮现。

东方圣君苍寒,淡金的发丝,线条深刻的面容,没有受到时间和空间的影响,和每一个世界的轩辕逸飞融合,他,就是他,清冷俊美,面无表情。

西方圣君墨殇,沉稳的面容,锐利的目光,行事干练如风,为人和善可亲,无论是风家的楚翊,还是作为律师的楚翊,这是他永远不变的共性和优点。

北方圣君玄冥,墨色的长发总是松松散散,温和的性格,是四位圣君中人缘最好的一位。就像他,明玉,心理医生为他人清理心理垃圾,还你一个轻松快乐的生活。

中方圣君姬无邪,一脸高傲的他依旧没有坐相,其他圣君都正襟端坐,而他,却是斜靠在扶手上,耷拉着眼皮藐视众人,果然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这副讨人厌的拽样,生生世世都不曾改变。

心中因为看见他们而抽痛。在没见到他们之前,所有的记忆都被封存,在见到他们之后,那一段又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感,从身体里正源源不断钻出。我陷入沮丧,也很矛盾,加上这个世界,是不是就是三个世界?还是,这里是那两个世界中,其中一个的过去?

很复杂,头很痛。

我该如何与他们缘尽?

糟了,我怎么尽想自己的事情,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救风雪音姐妹的。他们并不是八夫,更不是明玉,我不能也陷落在这个世界中。

“开始了吗?”我积极地问。

琼华遥遥张望:“还没有。”她握住了我和?羽的手,信誓旦旦,“我做了圣君后,你们就是我左右大将。哦,不不不,灵上,你还是跟着伽蓝神吧,你跟着我反倒降低身份了。”她的笑容明光灿烂,我陷入犹豫,她在这里如此开心,为何要让她回到那残酷的现实?

就在这时,人群s动起来。只见四位圣君纷纷起立,双手如同朝拜一般高举,紧接着,周围四根神柱竟是微微发光,然后,就见柱上浮刻的神兽慢慢从神柱上剥离,竟是化作了实物,它们或是盘绕在神柱上,或是站于神柱之顶。

“要开始了!”琼华的神情变得认真。

我想问?羽,但碍于琼华在身边,只有自己去慢慢寻找记忆。原来在圣君大选时,四方圣君都会召唤出守护神柱的神兽,参选者除了要对付身边的竞争者,还要面对四只神兽的挑战,战胜神兽,方能证明她有足够的能力胜任圣君。

但是,即使战胜了别人,战胜了神兽,如果不能点亮星灯,依然不能成为圣君。哇……好难,看来不用我捣乱,风雪音也未必能坐上南方圣君的宝座。

忽的,琼华勾住我和?羽的脖子:“我们先往上冲,如果有神兽攻击我,你们就帮我引开。”

什么!做诱饵?我都不会飞啊!

“恩,好!”?羽好像也有点兴奋。

“嗡――”忽的,一声号角从天而降,周围的人都变了,他们有的聚在一起,保护着其中一人开始上飞。

难道是开始了?!

琼华也要向上,我立刻拉住她,她疑惑地看着我,我说:“琼华,不如让他们鹬蚌相争吧。”

“鹬蚌相争?”她不解地反问。

我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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